村小女足：永不放弃踢宽人生舞台，用热爱创造更多可能
“县（区）长杯”小学女子足球冠军、“市长杯”女子组冠军、国际足球邀请赛U12女子组冠军、“省长杯”小学女子组亚军……这是张潘小学女子足球队的成绩单。
张潘小学是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平乐镇的一所“乡村学校”，这里有一群热爱足球的女孩，也有竭尽全力为孩子们创造条件的老师。资源和条件的匮乏，并没有阻碍她们发挥才华。这些“乡村学校”里的女孩，用爱心和努力，从未放弃“踢球”拓宽自己的人生舞台，“踢”出更多美好的可能性，也为村里更多的孩子开辟了一条希望之路。
张潘小学学生课间进行足球训练。 韩亚聪 摄
队里十个女孩全都哭了。
长长的终场哨声仿佛吹散了所有的骄傲，屏幕上2：3的比分，对于曾经夺得十几届冠军、以完美战绩闯入决赛的张潘小学女足来说，有些“不可思议”。
学校会议室一整面墙的荣誉，让女孩子们的骄傲展露无遗。然而，2019年“省长杯”青少年校园足球联赛小学女生组比赛，却让张潘小学校长宋海波和球队教练李蕾久久不能释怀：“真是一场屈辱的战斗！”3月26日，两位中原汉子接受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采访时，眼圈都红了。
张潘小学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平乐镇张潘村，全校仅有271名学生，却有着自己独特的“倔强”。自2017年学校女足队成立以来，在基础设施差、训练条件艰苦的前提下，7年时间，夺得“县（区）头杯”“市长杯”乃至国际邀请赛等15项冠军，培养了一批U级国脚和多个省份的青少年女足主力队员。
足球成为村小女童与世界联系的纽带，也为她们的人生增添了新的可能。众多目光聚焦于此，张潘小学的足球天地被更多人认识和接受，但宋海波心里始终有一个“久违的忧虑”：“优质生源面临中断入学的严峻考验，我们该怎么办？孩子们能否通过足球开辟出一条向上流动的道路？”
就在记者采访前一天，国家体育总局等12部门印发《中国青少年足球改革发展实施意见》，旨在推动青少年足球健康持续高质量发展，并明确提出“完善校园足球课外训练机制”“畅通足球后备人才升学渠道”“完善青少年球员培养补偿政策”等青少年足球促进和保护政策。
宋海波立即一字不差地读了下去：“这很大程度上解答了我们的疑虑，真心希望那些真正热爱足球的孩子们能够有更好的未来。”
开始
当女足队员们穿上单薄的球衣时，张潘小学的春天就到来了。
3月26日下午，天气暖和，无风，又是一个适合训练的好日子。上课铃一响，学校的女足队员们就抱着球跑到操场上，教练李磊早已在场边等候多时了。
在李蕾的带领下，队员们完成了训练前的热身。姑娘们在场地上自由奔跑，逐一练习速度、耐力、技巧，每个人头上都冒出了一颗颗汗珠。学生和家长们在操场边驻足观看，如果球滚过来，他们就会跑几步帮忙把球踢回来。
很多第一次来到张潘小学的人，都有一种“脱节”的感觉。
这所小学距离洛阳市区近20公里，几乎隐匿在农村的一角。校门口就是集市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摊位，踮起脚尖，才能看到校门口“张潘小学”的招牌。走进狭小的校门，穿过浅浅的楼梯，才能看到绿意盎然的操场。
“这是我们学校最豪华的设施了。”宋海波指着绿油油的操场满意地说。几年前，这还是一个梦想，是一种奢侈。
2015年以前，张潘小学只有一栋三层的教学楼，与张潘初级中学共用一个操场。2015年，张潘初级中学停办，与学校合并。有着近40年初中体育教学经验的梁耀武成为张潘小学的体育老师。学校所在的张潘村是一个人口3000多人口的大村。随着村民进城务工，学校的招生人数逐渐减少。“2006年，学校每年都有100多名新生，但现在每个年级只有三四十名学生。”梁耀武说。
但有一个传统让梁耀武充满信心：“张潘村的女孩子，运动能力都不错。”梁耀武记得，上世纪80年代，学校里有很多女孩子能跑能跳，他就组织她们练田径。之后，有三名女队员在河南省中学生运动会上取得了好成绩，得以考入省、市体校。他最得意的弟子，1985年在郑州举行的首届全国青年运动会上，获得女子标枪B组第三名，后来考入北京体育大学，留在了北京。
作为一名田径运动员，梁耀武十分关注学生的速度、耐力、弹跳力和爆发力。他在体育课上发现了几个“好人才”，但他认为应该与时俱进，与国家重视体育发展结合起来。2015年7月，教育部、国家发改委等六部门印发《关于加快青少年校园足球发展的实施意见》，提出把发展青少年校园足球作为推进素质教育、引领学校体育改革创新的重要突破口，完善激励机制，优化发展环境，大力普及足球运动。
借着这股利好风，梁耀武向校长宋海波提出，他们要“与时俱进，响应国家号召，练好足球”。作为张潘村本地人，宋海波也想给孩子们带来一些改变，但那时宋海波对足球一无所知，就连梁耀武对足球也知之甚少。
就这样，一个乡村小学的“足球计划”起步并不顺利。
不懂足球就“临场学”，宋海波和梁耀武像小学生一样，从最基本的足球动作和规则开始教。“我们在网上搜了一些盘带、带球的基本训练动作，但又怕教错，所以主要先训练孩子们的身体素质”，宋海波说。
2016年，临时组建的女足队参加了“市长杯”比赛，并闯入决赛。“我能感觉到我们的队员身体素质比对手要好，但还是输了，因为我们没有技术，不够专业。”这次比赛给宋海波的冲击很大，“我们还是要请专业人士来训练孩子们。”
此时，1986年出生的李磊刚刚在孟津成立了“洛阳远航星青少年足球俱乐部”，他从小练习足球，加入了洛阳市体育运动学校的专业队，后来以特长生身份进入河南科技大学，参加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。在接到宋海波的邀请后，李磊决定先去学校看看。
这让李蕾又兴奋又心疼，“张潘小学的孩子身体素质很好，但训练条件太差了。”
2017年上半年，张潘小学足球队只有7名以前练过田径的队员，学校能给队员们提供的最好条件就是一块水泥地。这块水泥地由两个平行的“半块”水泥篮球场组成，球场之间不仅有3米宽的空隙，而且高低不一。“学校请了一支建筑队，花了2000元把地面硬化，球门是用几根钢管焊接起来的，球网是从市场上买来的，这才有了‘正式’的训练场地。”宋海波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说。
“不只是‘标新立异’，简直是开玩笑。”在李雷的第一印象里，张潘小学就像是老大队部，不仅球场是水泥的，就连球门也比普通球门窄高。“不过球门质量真好，全是厚厚的钢管。”李雷开玩笑说。但他还是决定加入，“和孩子们一起试试！”
2017年5月，“张潘小学校园足球办公室”成立，由校长、体育老师、足球教练、总务主任组成。校长宋海波负责统筹，体育老师梁耀武负责日常组织训练，教练李磊参与技术指导和培训，总务主任张灿波负责后勤保障，教学主任王英科负责给小球员上文化课。
有了运营框架和专业教练，队员们的压力也随之增加——放学后，无论刮风下雨，她们都要训练两个小时。“刚开始的时候，队员们要连续打五次球才能回家。有些女孩会练到晚上八九点，但她们从来没有抱怨过累，也没有放弃过。”李蕾说。
但球场的危险性也不能忽视。在一次训练中，队员梁嘉琪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，臀部受伤。宋海波和李蕾每每想起这场“意外”，仍心有余悸：“要是砸到后脑勺，可就惨了，想想都后怕。”为此，学校决定铺草坪。经过测算，铺一个五人制足球场，最便宜的塑料草坪也要3.5万元。学校资金紧张，宋海波便向张潘村求助。村里挤出1万元资金，加上几位老师出资2.5万元，终于凑齐了修缮资金。
2017年暑假前，球队已有12名队员。为了吸引更多的孩子，宋海波计划开办“暑期足球训练营”。没想到，报名的孩子竟有五六十个。“当时，我突然信心满满，觉得在学校踢球也能成功！”
但暑假过后，宋海波彻底失望了。“我跟教练商量好，每周练六次，从周一到周六，每天练两个小时。一开始还有两三个学生参加，但几个星期后，一个学生都没有了。”
踢出冠军
随着脱贫攻坚战全面胜利和乡村振兴稳步推进，农村孩子上学梦想得到前所未有的支持，农村家长尊重文化、尊重教育的观念更加深刻。
张潘村也不例外。“张潘村人历来重视教育，在大多数家长的心目中，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读书，考上大学。”梁耀武说，家长让孩子“试一试”足球，遇到阻力是可以理解的。
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，“张潘小学校园足球办公室”需要理由来说服家长。
“首先，通过我们的观察，我们发现练习足球的孩子学习成绩普遍不降反升，身体状况也变好了，性格也开朗了。其次，也给那些学习成绩一般，但有足球天赋的孩子，多了一个特长招收的途径。”宋海波说。
这些理由都是实实在在的。宋海波开了三次家长会，理由从强身健体到开阔眼界，从补习班的承诺到国家政策的解读。他苦口婆心的劝说，结果是三次家长会来的人越来越少。但宋海波注意到一个细节：每次家长会结束后，总会有几位家长不出校门，小声讨论。“我意识到，肯定有家长是有兴趣的，但还在观望。”
宋海波决定“逐一击破”。“你看，踢足球不仅可以让孩子们身体更健康，还能让他们有机会出去玩、见见世面。另外，我们村里还有学生通过体育特招考上了大学，留在了大城市。我们学校也会组织老师利用周末自愿补课，相当于给孩子们多了一个选择。”走访完每一户，宋海波发现家长们的观望态度越来越淡。“最后，11人的队伍规模才得以维持。”
事实证明，练篮球不但不会影响学习，而且还能促进学习。
当时读四年级的梁梦燕“超级喜欢足球”，妈妈劝不住，同意让她试试。没想到，她的学习成绩不仅一直保持在班里前三名，学习效率也提高了。“我意识到，只要孩子真心喜欢，家长就应该支持。”梁梦燕的妈妈说。
人心已平，接下来就要紧锣密鼓地备战“县长杯”。
2017年10月，张潘小学女子足球队首次代表平乐镇参加校园足球“县长杯”比赛。当时，大部分队员只训练了几个月，没有大型比赛经验，宋海波、李蕾等队员都有些紧张。面对大多实力比自己强的对手，队员们“不怕肢体碰撞，不会闭眼，不会躲避”。梁嘉琪在比赛中脚部受伤，但简单处理后继续比赛；门将王谭文被小石子划伤嘴唇，但止血后又重新站在球门前……看到孩子们如此拼搏，场边的家长们心里又心疼又自豪。
本次“县长杯”，张潘小学女子足球队以完美战绩夺冠，2018年再夺桂冠，后起之秀张潘小学开始向更高水平冲刺。
张潘小学的“野心”越来越大——要建一个更高水平的8人制足球场。优质草皮、硬化地面、安装灯光……总预算40万元。“为什么要建更好的球场？因为老草皮又薄又轻，风一吹就会被吹走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组织老师用胶水补一下，不能很好地保护球员的脚踝。”宋海波蹲下身，向记者展示场边留下的旧草皮。
宋海波四处“化缘”，2018年11月，孟津县教体局、平乐镇政府、洛阳市扶贫办筹措了40万元，新体育场建成。小孩子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草坪，一个个开心地跑上去，跳着，手舞足蹈，打滚着。宋海波看着都哭了。
不久，漳潘女足就迎来了“市长杯”校园足球赛。赛前，大家就为孩子们定下了进入前四名的目标，而她们不负众望，成功进入半决赛。这场比赛让主教练李磊直呼“惊心动魄”：比赛开始两分钟，对手就攻入一球，漳潘女足随后连入两球，逆转取胜。决赛中，漳潘女足点球战胜对手，夺得冠军，改写了足球冠军不离城的历史。
因为足球，女孩们的生活半径不断扩大。
在张潘小学，大家至今还在谈论的比赛是2019年内蒙古自治区“一带一路国际青少年足球冬令营”活动。
不参加比赛就意味着错失“国际集训”的好机会，而参加比赛需要花费一大笔机票、食宿费。无奈之下，宋海波和李磊联系了内蒙古足协，在了解到张潘小学的困难后，对方贴心地免除了孩子们的食宿费用。在教体局2万元的补助和每位队员家长2000元的支持下，球队终于挺了过来。
考虑到队员全是女生，李磊还动员身为医生的妻子自愿陪同球队，照顾孩子们。李磊清楚地记得，开幕式上，其他球队的孩子都穿着统一的衣服、专业的运动鞋，唯独张潘小学的孩子穿着色彩鲜艳的棉衣、28元一双的回力鞋。“感觉有点好笑，但更多的是心酸。我跟队员们说，有小米、有步枪，我们就能赢。”
初次飞行的新鲜感和困惑很快被激烈的比赛冲淡，U12女足组共有16支球队参赛，经过9天的比赛，张潘小学战胜了包括蒙古、俄罗斯在内的所有对手，攻入38球，仅失1球，夺得U12女足冠军。
宋海波说，这是球队历史上最有价值的冠军。夺冠归来后，不少村民自发开车到机场迎接，手举横幅、鲜花，“真的感觉中国女足是带着荣誉归来的。”
张潘小学最珍贵的奖杯。摄影：韩亚聪
张潘小学的会议室里，整整一面墙都贴满了学校女足的荣誉，中间放着从内蒙古带回来的冠军奖杯，沉甸甸的，散发着金色的光芒。
开辟新天地
胜利和奖杯让张潘小学名声大噪，学校还被教育部评为“全国校园足球特色学校”，宋海波还荣获河南省校园足球优秀校长称号。不过，他说，他和孩子们最感激的，还是失败。
“足球给孩子们带来成功和失败，但每一次失败都告诉他们，人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挫折。重要的是要能够审视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，站起来继续努力。”宋海波说。
对于张潘小学的队员来说，最难忘的一次失败，莫过于2019年“省长杯”比赛。
为了备战比赛，女足队周末训练、友谊赛、晚上练兵，志在夺冠。为了让孩子们有更多营养，老师和教练们从家里带了炉灶和锅碗瓢盆到学校给孩子们做饭，每天买两公斤熟牛肉，切成薄片分给10名队员吃，老师们一口也舍不得吃。
比赛中，张潘小学一路过关斩将，几乎每场比赛都以大比分领先挺进决赛。“决赛前，我们就开始筹备庆功宴，因为觉得夺冠是板上钉钉的事。”宋海波说，决赛时，张潘村一百多位村民拼车来到现场为孩子们加油助威。这么大的场面，让孩子们很紧张，“有的孩子用手紧紧揪着衣角，有的孩子一直低着头。”
但这次他们失败了，以2：3输掉了比赛。李磊至今仍对自己感到自责：“低估了对手，没有及时换人。”宋海波则认为是运气不好：“对手5次射门进了3个球，而我们10多次射门进了2个球，有几次还击中了门柱。”
比赛结束，孩子们都哭了，看台上的家长们也擦干了眼泪。李雷走到球员中间安慰他们：“比赛有胜有负，要吸取经验，下次再见！”
此后的几届“省长杯”，漳潘女足始终未能夺冠，这也成为几位毕业生心中最大的遗憾。不过，让大家感到欣慰的是，努力和才华终究会得到认可。
队员梁嘉琪加入福建女足队，成为U型国手。另一名队员宋嘉琪如今效力于江西女足队，已是国家一级运动员。“省长杯”比赛结束后，按照洛阳市的相关政策，胡嘉宁和几名队友获得了进入洛阳市重点初中——东方二中进修的机会，成为该校女足队的主力。队员王懿豪也加入了江西省队，开始了更加专业、系统的训练……姑娘们的人生有了更广阔的天地。
记者联系到王懿豪时，她正在代表江西备战全青赛。“去年我们排名第13，进了14强，今年我有信心打得更好，我的目标是进8强。”王懿豪说。
王义豪在孟津区第二届市长杯足球赛上带球突破防守。图片由受访者提供
王义浩的父亲王虎战起初并不看好她走的这条路：“当时我就让她练舞蹈，不想让她踢足球，怕她晒黑了影响学业。”但王义浩表现出了难得的坚持。就这样，她在三年级时正式入队，踢后腰，很快成为主力队员。“孩子很努力，放学就练，晚上就在路灯下练，什么劝都不听，说自己懂事就行。”王虎战说。
女儿的热爱，也成了爸爸的牵挂。2020年、2021年两届“省长杯”，王虎战都放下工作，开车到现场看女儿比赛。每次都默默躲在角落里，“怕孩子看到我紧张，不想影响她的发挥。”现在，只要女儿比赛直播，王虎战哪怕在开车，也会停在路边，认真看完整场比赛。
新一代张潘小学女足队员也想走上职业道路。六年级学生袁嘉欣因为喜欢足球而转学至张潘小学。一年多的训练经历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：“我要走上职业道路，加入中国女足，去踢世界杯！”
虽然只接受过一年多的系统训练，但袁嘉欣进步神速，作为前锋的她在“县长杯”和“市长杯”都有进球，能一口气带球300多个球。从后卫转为守门员的赵月然也是6年级的球员，不仅进球多，还能挡出很多犀利的射门。“教练说我手大，个子高，最适合当守门员。”
虽然对足球的热爱与日俱增，但赵悦然并不确定进入中学后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踢足球，正如宋海波所担心的：“如果去一个不重视足球的学校，或者没有实力雄厚的校队，就很难坚持下去，之前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。”在宋海波看来，初中阶段就极易出现的“隔阂”，已经成为队员们未来最大的阻碍。
寻找出路
在探讨“村小”足球的“可能”时，“出路”是无法回避的焦点。
张潘小学近五年毕业的足球运动员中，有5人拿到了国家一级运动员证书，7人拿到了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，还有梁佳琪、宋佳琪、王义浩等女孩因为足球获得了更好的发展机会。但在宋海波看来，“这条路暂时还不是很明朗，能考上大学、离开农村，靠踢足球改变个人命运的，只有少数人。”
这种“不确定性”更多体现在“差距”上：一方面是队员训练、比赛的连续性存在差距，另一方面是优秀队员的人才存在差距。
赵悦然的“不确定”也是校长和教练的顾虑。“孩子上小学踢球，家长大多支持，但上了初中，学科增多，家长又担心踢球影响学业，所以很多孩子初中就放弃踢球了，中间有差距。”宋海波说。
“家长们舍不得拿孩子的未来去赌博，但一旦不踢球，人生就浪费了。而且，一旦错过了好机会，孩子的协调性和爆发力也很难培养出来。”李雷有些惋惜地说，初中阶段是农村小学足球发展的一道“坎”。
李磊也感受到了球队的“软肋”：“‘板凳’深度（替补队员实力）太差了！”由于“省长杯”等比赛赛制由5人制改为8人制，参赛队员需要由10人增加到16人。对于后备队员短缺的张潘小学来说，“有时替补队员上场就不够了。”
张潘小学最多可容纳500名学生，目前在校学生271人，其中女生133人，校队女足队员只有26人，这26名队员覆盖了各个年级。
这意味着，从26名队员中，要选拔出16名最优秀的队员参加比赛。“选拔范围很窄。”宋海波算了算，如果要组建女足队，至少需要四、五、六年级的女生。“这样一来，我们四年级的孩子要和对方六年级的孩子比赛，我们肯定是吃亏的。”
一二年级的学生只占了一半的队伍，这让李蕾也有些无奈，“七年来，我们中断了两次，明年又是中断的一年，后年还能继续，但坚持不下去了。”
为了突破这些障碍，张潘小学一直在摸索。
为了注入“新鲜血液”，宋海波和梁耀武这两年一直在周边各个学校寻找“好苗子”，但效果并不理想：“我们面前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，大部分家长和孩子都不愿意去师资队伍和办学环境不够理想的‘村小学’。即使孩子原来上的是‘村小学’，只要转学到张潘小学，每个月也要多花几百元的食宿费，这对一些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额外开支。”
有两个心态：一个是让所有孩子都喜欢足球，另一个是培养更多顶级球员。
当钟声响起时，所有的学生都拿着足球的独特足球文化。是最好的药物，它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了解目标，规则和合作。”
如今，Zhangpan小学的每个孩子都有机会参加比赛。
“让每个孩子成长健康和快乐”的愿望逐步越来越近，但是可以认为Zhangpan小学的“学校橄榄球办公室”的成员不愿放弃。
他们与未来的一所当地大学进行了合作，该学院将每年组织初级和高级足球专业的学生去Zhangpan小学，为孩子们提供专业和系统的培训。
在一项工作中，宋海博写道：“我们学校的足球发展实际上遇到了一个瓶颈。这很难进一步发展。学校有少量的学生，而选择范围太狭窄了，使学校环境中的各种概念和概念都在范围内。这些想法是稳固的，缺乏吸引力，学生的流出率使情况变得更糟。
“老实说，我们进入了足球圈已有七年了。如果我们不坚持下去，我们将在中途放弃，我们所有的努力将徒劳！”
C Ronaldo，Wang Shanshan，Wang Shuang，Lou Jiahui ... Zhangpan小学的每个女足球运动员都有自己的偶像。
但是每个人都知道，成为像偶像这样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作者/中国妇女新闻Omnimedia记者Han Yacong Huang Ting/Su Jianjun
